前陣子喝完春酒之後就瞎忙,瞎的是我也搞不懂這陣子把時間都花到哪裡去了,更瞎的是,他媽的還真硬生生一直忙到現在都沒停,本來春酒一掛約了要去吃福州菜、客家菜,沒一次成行,高中死黨打來問有空沒空一起買個醉,也只能模稜兩可的說再找時間,真是悲哀。
不過也就在這忙到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日子裡,有兩段機緣讓我非常印象深刻:一次是遇到法人投資界的某公司大主管,聊到的,先是瑪莎拉蒂怎樣調比較順,再來是他的 COHIBA 在某間台北 BAR 裡有好貨,某知名不具南投高山茶是全手工採揉烘而成,清香爽雅,英鎊大貶讓他去英國買整箱整箱瑪歌堡紅酒變成對折價位,最後難免提起現在兩岸商機投資的話題;這位A喀很客氣,讓我喊他大哥就好,天啊,大哥,擦鞋我拿手滴!談天說地確實開心,人家見多識廣,我隨著神遊四方,很是一樂,但說起中國,卻發現我與大人物是站在同一個蹺蹺板的兩端。
我們對於現在的中國主要結構長什麼樣子,幾乎完全相同意見,對於中國在未來五到十年內的走向也沒有太大分歧,只是我不認為中國勢必面臨的產業轉型會如他所言這般理所當然,然後,在中國這個話題上,我們就完全沒交集了。
就像蹺蹺板一樣,我們出發點幾乎相同,但是到了某一個特定的觀察點上,卻幾乎宿命的走向兩個極端,我始終認為中國光做表面、刻意忽略實際到幾近自我放逐的社會改革,終將吞沒整個華麗表象,但是這位大哥反倒覺得中國在共產黨由上而下的規劃中,會有不見得順利但可強渡關山的陣痛期,如此的統治應該能繼續維持很長一段時間,即便這種統治無法真實反應所謂社會需求或是人民聲音,但至少穩定的假象會被軍警特力量維持下去,他跟另一位也是大哥的成龍意見相近:『中國人這麼多,不用共產黨這一套來管,行嗎?』但要說到這種無法、乃至不准變化以反應需求的社會能支撐多久?共產黨賴以起家的農工兵、真正弱勢而該被照顧到的人民、不是『先富一部份起來』而貧無立身之地的盲流、沿海都市以外的那十億人口,還要受多少苦?他自己說得好:『我並不在乎!』。
市儈?冷血?殘酷?我沒有辦法站在自己充滿學術論調的高塔中去批判這位坐擁金山的成功生意人,相反的,聽到他親口說出這話,反倒讓我完全釋懷,對於此間不時加以稱頌的『優秀經理人』,這不就是他們應該要呈現在老闆、股東、媒體前的形象?理所當然的專業,洞悉燭照的卓見,旁人難及的決斷與行動力,不是本該如此嗎?自己不識相,硬要人家把骨子裡的話講出來,現在真挑明了說,倒成了我憑啥資格去質疑人家?
可我不免一陣心寒,這回的金融風暴,咱家算是沒事,雖然投資部位打了個大折,但近來隨著局勢也有回穩,現金部位在刻意縮衣節食下,好像就快要出現一年多來的首次盈餘,聽來挺好的不是?可那日與財經A喀的一番話,卻讓我想到,如果那時就跟著一波大浪倒下去呢?我只會是失業率計算式中一個小小分子而已,除了職業介紹所歸檔資料會記著我名字外,根本不會有人多停留一步,人家暢談超跌入市,平民百姓只是那塊無名墊腳磚,消失在有錢人的閒談巧笑中。
這點讀後心得,真的,完全不影響我對『大哥』的感覺,好相處,很 gentle,不管以後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他都是個學習的榜樣,也祝福一帆風順!只是這回也紮實學到了這社會最弔詭的一面,不管我願不願意面對,都真切而無可避免的存在其間,涼颼颼的感覺在早夏詭異地附上身,涼到頭皮發麻而無以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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